翎川

凹三ID springfever1011 搜索作者名就可

【宗夜】千城雪


这是乱世

每天都有人殒没

如同黑暗中绽放出的一抹幽暗的华丽

幕末——

文久三年

京都

*

山里迟开了许久的樱花终于在四月初的春风里绽放,预示着天气的回暖,街上似乎都比平日热闹了些许。京都的古刹和神社众多,既有竹林小径,也有充满禅意的枯山水。春可赏樱,秋可观枫。然而在这个特殊的时代,武士、浪人,以及攘夷者,暗杀者,以及想在乱世中作出一番作为的人,都不断地涌入了这个地方。

“京都如今这样子,和我们日夜操劳也是分不开的嘛。”街上远远传来一个声音。

“少说些废话,晓。回去早点像宗像副局报告,我晚上还想去看灯会呢。”另一个声音不满的说。

不远处,一行三四个人走过,都身着统一的浅葱色羽织,袖口印着白色山行的图案,刚才说话的正是为首两个年轻人。

这种独特服饰,正是有着“壬生狼”称号的新撰组的标志。

纳入会津藩编制,负责维护着京都的治安,同时肃清反幕人士和激进的攘夷派。

街上的百姓或是浪人看到这行人,连说话声都的小了些,有意的让开了路。

“…是不是这些日子砍人太多了,怎么感觉别人很怕我们啊。”日高晓嘀咕道。他年龄更小一些,多数时候像个稚气未脱的孩子,但是他身边的人都知道,他的剑术在几个队长里是最高的。

“除掉的都是攘夷武士和刺客,要不然京都哪里会这么平静。”秋山冰社,也是一番队的队长说道,随后转头向身后的几个人吩咐,“再巡视一圈就可以回去了。”

年初以来,进入京都的人就逐渐增多,一些长州、萨摩的反幕浪人打着“天诛”的名义,常常在京都刺杀幕府官员及亲幕府人士,有时候也弄的有些人心惶惶,连所司代也无能为力,成立了新撰组后,这个情况才有所改观。

转身的时候,秋山的余光注意到了一个人,看起来年龄不大,长发束起,穿着普通且朴素,他的佩刀似乎也是一把普通的武士刀,但是秋山还是察觉了一丝端倪。

“那把刀...”

没待他细看,那人已经消失在来往的人群中。

秋山和日高一行人回到本部后,先向新撰组现任首领之一 ,副局长宗像礼司简单报告了一下。

目前来说,总首领是局长芹泽一派,宗像礼司虽然是名义上的副长,但是手下藩组多为他的亲信,势力甚至有隐隐压过芹泽一方的势头。

“今日并未发现什么异常。”

“嗯,毕竟三天前刚清查过一次,那些人估计会安分段时间。”

宗像礼司,新撰组成立最初的几个人之一,冷静睿智,也是相当有决断魄力的人,和总首领芹泽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。如果说有什么不足的话,可能是过于注重形式,比如出阵时,会让大家依次喊出“拔刀”的口号。

至于肃清芹泽的势力,也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情,只是在暗中等待机会。

新撰组迟早是宗像大人的,不,甚至整个京都也说不定,这个男人有这个实力,秋山在心里暗暗想,自己一定要誓死追随这个男人,一定能做出一番事业。

“对了,今晚还想出去的人就随我去二条城吧,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灯会,也别出什么差错。”

“好的!我这就去通知。”秋山欣喜说道。宗像明显是想带他们去看看热闹,连日来神经绷得太紧,是该稍稍放松下了,恰逢二条城的赏樱灯会,也是众人不想错过的。

想了想,他没把路上遇到那个奇怪少年的事告诉宗像,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了。

傍晚,秋山领着日高还有几个小队的人出发,宗像礼司没跟他们同行,而是穿了自己的常服,只带上了从不离身的配剑“天狼星”,一人前去了。

樱花开的最好的时限其实很短,自古以来就有“樱花七日”的说法,这几日正是盛开的日子,一簇簇的如同层叠的云霞,花瓣随着微风翩然飘落,碎红乱雪堆积一地,不断有四散的花瓣被吹到了护城河的水面上。

宗像礼司此时正沿着护城河走着,这里的人不是太多。

走了几步,前面有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,樱花树下,一个少年半蹲着,似乎在埋着什么东西,穿着藏蓝色的外衣,腰际别着一把佩刀。柔顺的黑色长发顺着肩披散下来,露出半张侧脸,可以看出是个长相清秀俊郎的少年,眼眸微微低垂。看起来应该在那里有一阵了,肩上已经落满了花瓣。

这时远处却似乎发生了什么骚动,有些吵闹和打斗声传来,宗像拦了一个那边来的路人问清了方向就赶了过去,虽然秋山他们也在,还是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意外为好。

赶到的时候周围人群已经四散开,正好空出了很大的地方。远远看到秋山和一个人正在交手,明显秋山占了上风,不出几回合应该就会被制服。随后日高和几个人也赶了过来,问了原因,原来他们是见这几个可疑的很,便上前盘问了几句,结果这几个人神色躲闪,越发可疑,后来直接动了手。

“赏个樱也不让人安心啊。”宗像扶额,吩咐道,“把这几个带回去盘问一下,顺便看下周遭有没有可疑地人,一并带走。”

这边正说着,那边又起了冲突,情况也是一边倒,不过倒下全都是自己这方的人,宗像表面不动声色,内心却是微微讶然,新撰组对人员向来非常严格,能进来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好手,这样被动的局面很是少见。他抬眼望向敌人,又是微微一惊,好像就是刚才在护城河附近看见的年轻人,长发用一条白色发带高高束起,表情冷峻,很轻松的击倒了己方几个人。

宗像礼司一时来了兴趣,走上前去,对方见他过来,一句话没说,也没有多余的动作,举着刀迎面刺来,干净利落,地下的樱花被剑气带的四散开,围着剑尖打了个转儿,好看得很。宗像脸上挂着微笑,很轻松的躲开,随后把自己的佩剑抽出半截抵住了对方刺过来的刃尖,反手用刀鞘击中了少年,没等他起身,宗像就迅速踩住了他的手腕,剑刃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。没出两招就被击败,少年的表情愤怒又不甘,丝毫没有放弃抵抗的意思。

“在我手下能撑这么久,的确有些本事。”宗像笑着看着他,“很不错的表情。”

这时候他更仔细的观察了少年的面容,黑色的长发凌乱散在地上,睫毛很长,黑暗中表情似乎看不真切,不知道怎么想的,宗像忽然用剑尖挑起了少年的下巴。

少年还在挣扎,宗像稍稍用力,他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,松开了握着刀的手。

“把他先带回去吧,还有其他的可疑的人,一并带回去审问。”宗像对那边已经收拾好残局的秋山说道。

只有日高愁眉苦脸,好好的出来玩又被搅了局,同行的加茂顺便给他带了些零食,他心情才稍稍好了些。

*

后几日,暗中派人查了这少年的身份,似乎没找到什么疑点,宗像礼司便直接找他来,想与他谈谈。

亲自泡好茶后,宗像邀请少年坐下。

少年已经知他是新撰组的首领,没有怠慢,不过也并无多少紧张,礼数周全的按照吩咐坐下了。

“前几日误将阁下当作刺客一并审问了,看来是场误会。”这几日早就得知少年的名字是夜刀神狗朗。虽然这么说,但宗像丝毫没有歉疚的意思。

这个少年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,平日一直把长发束在脑后,整个人给人一种十分认真可靠的感觉。

“我那日是去悼念一下亡故的家主,你们的人一上来就动手,我当然要反抗啊,不然莫名其妙被杀了可不好。”

“……今日来不是说这个事的。”宗像礼司微微一笑,突然说道,“夜刀神狗朗,有没有兴趣来新撰组。”

少年微微一愣,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这种要求:“谢谢您的好意,但是我……”

“不要急着做决定,既然你主人已故去,你又流落京都,当找个长久的事情去做才是。”宗像打断他。

“我暂时还不想侍奉任何人。”

新撰组一向选拔很严格,一些人想进来都没法子,这孩子竟然还想拒绝,也是有意思。

“要不这样,你先随我们待一阵子,多考虑些时日如何?”

这是宗像的最大让步了,狗朗当然还没有忘记对方的身份,想杀他也不过是易如反掌,反正现在自己也没地方可去,日后再想着如何脱身也不迟。

之后他暂时就跟着秋山的番队活动了。

既然决定留下些时日,夜刀神狗朗就自告奋勇要解决众人的伙食问题,当看到他从不离身的包裹里竟然都是瓶瓶罐罐的调料时,众人直接呆了。

吃饭的时候日高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:“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米饭,夜刀神君,就算不想留在新撰组也要给我们当后厨啊,多开一倍的工钱给你…”

话没说完被秋山狠狠拍了下脑袋。

“你干嘛打我!”

“谁让你又乱说话。”

夜刀神狗朗神色有点小得意,立即眉飞色舞的说起来:“这都是主人教我的…这世间没有他不会的…”

二十分钟过后——众人耳朵饱受摧残,苦不堪言。

“天啊,他怎么这么话痨…”

晚上,宗像礼司住所。

屋内只有宗像礼司和秋山冰社两人。

“副长,芹泽局长这两天应该回来了,前几天的事要报告么?”

“当然,这么大的事他不可能不知。不过,那些人天诛组身份就不要说了。”

“属下明白,那个少年呢?”

“不着急,继续查,有进展么?”

“是的,他的配刀,的确是‘理’。”

闲了几日后,宗像意外的带着狗朗出了门,并没有其他人。

“怎么今日有空出来闲逛?”狗朗对他还是很警惕。

“总长回来了,总算从不可开交的公务中抽身,当然出来活动活动。”

狗朗半信半疑,对方一直很会坑人,他可不信这种说辞。

“啊其实我只是想去吃牛肉火锅了,要是和属下出来一定会被他们说,所以拉你出来说是要办公事,就没人怀疑了。我知道了一家很好吃的店哦。”

“……”

没想到宗像真的带他去了一间小店。

“雁归迟。”狗朗轻声念出店名。

没想到的是两人真的吃了牛肉火锅,这家店做的也的确好吃,人也很多,热闹非常。

此后狗朗对宗像礼司的印象终于稍稍改观,这人偶尔也讲真话的。

和会津藩主松平容保密谋谈事的新撰组首领,芹泽总三郎,终于归来。

不多时宗像便去通报。

“最近有发生什么吗?”

“前几日有几名刺客,查探后只是普通的浪人,和长州并无关系。”

芹泽并未接话,换了另一个话题:“准备一下,今晚突袭太和屋,已经接到了靠谱消息,有几个我们一直追查的人会出现。”

“明白。”宗像简短回应。

当日晚,两个首领各领三小队分头行动,所有人进行突击。犹豫了一下,夜刀神狗朗也随着去了,毕竟现在自己留在新撰组内也有一段时间,虽说是宗像请他留下,也算另一种方式收留了他。

他跟着秋山所在的队,直接上二楼突袭。

太和屋的浪人为数不少,被袭击后迅速镇定,双方陷入了胶着状态。

秋山被缠着脱不开身,他扭头对狗朗喊道:“你去接应下宗像副长,现在情况凶险,别是遇到什么危险!”

狗朗听罢,便开始自己行动,耳边的厮杀声和兵器声仍然不时地传入耳内,他身上早已经挂满了细小的剑痕和伤口,索性没有伤及筋骨,深呼吸一口气,他慢慢向一楼摸索,他记得宗像礼司应该一开始就是在一楼的。

黑暗中似乎袭来一丝极其细小的剑气,狗朗不动声色的用剑一挡,“呛啷”一声,有什么东西被扫落在地。

“谁!出来!”

“这都能被发现,果然是黑犬。”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,“这么快就给新撰组干事了?”

“你是…鬼佶!”狗朗微微一惊。

“很荣幸记得我,不过我们今天就只有一个能活着出去了。”

狗朗没说话,默默拔出了刀。

没想到鬼佶也来了京都,之前与他交手的时候也不是稳胜,想短时间制服他根本不可能。这样的人不知道还来了多少。

鬼佶完全是有备而来,招数一如既往的狠辣,刀刀致命,狗朗似乎并不想置对方于死地,一时落了下风。

“事到如今还不想杀我吗?”

“我的刀…是斩杀恶人的,我答应过…”狗朗艰难的吐出一口气。

一不留神,鬼佶的剑冲破防守,刺向自己,狗朗来不及招架,只能用手握住了剑尖。

离身体还有三寸的距离时,对方的剑突然停了下来,没有再动。

“你…”没有吐露出剩下语句,鬼佶就倒在了地上。

他身后的宗像礼司慢慢抽出剑。

“你!”

“不这样做,死的就是你。”

狗朗知道他说的是事实,但心里还是郁结的难受,一句话也没说。

“我们被人算计了,有人想置我于死地,不过这样的手段未免太不高明。”宗像不管他,自顾自开始讲,“把你的手包一下,一直在流血。”

“…秋山君他们正在找你,不过看你这样子没什么大碍。”

“有人想借着这次任务把我铲除,幸好我也有所准备。”

“谁……?”狗朗疑惑道。

“当然是我们的首领大人。”宗像毫无避讳,轻描淡写的说,“没想到竟然被他先下了手。”

狗朗立刻一副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的表情。

“经此一战你以为还能全身而退吗。况且,不抱有某种目的话,你为何会来京都。”

“其实我只想去祗园看看而已。”没想到狗朗一本正经的说,“想听姑娘们唱曲子。”

“你还懂这些?”宗像大感意外。

“小时候常听,想听别人唱。”说罢自己哼了两句,“樱花啊,樱花啊,暮春三月天空里,如同彩霞如白云——”

“…这个童谣怕是人人都会唱。”

“那你唱给我听。”

“…咳,我们该回去了。”

这次任务虽然折损了几个人,不过却成功完成,宗像礼司毫发无损。

*

这次事件后新撰组再次名声大躁,京都又平静了几日。

夜刀神狗朗总觉得欠了别人的人情不太好,不管怎么说宗像的确算是救了他,思来想去决定去去清水寺取些水泡茶。
宗像礼司喜欢喝茶不是什么秘密。

不知怎么还是被日高发现了,只能带他同去,两人年纪相仿,一直相处的很好。

“去清水寺玩也不叫我,你可太不够意思啦。”

“我又不是玩的…”没看见我拿着桶吗。

“你还真准备去取水啊。”日高惊奇道。

路上无聊,日高便谈了些宗像的过往。

“怪不得你们愿意追随他,这个人还是很适合当统领的。”狗朗有些不满的说。

“当然啦,没人比宗像大人更适合新撰组的首领了。”日高有意无意的说,狗朗心里一动,没有接话。
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。

“可惜还没到秋天,不然那景色保准你看了就不想回去了。”

“京都的枫叶美的很,我听说了。”

“京都的樱、枫,哪个不是出名的。也怪不得各地的人都要来京都了。”

“要不要去求个姻缘,清水寺求姻缘可是很灵的,反正来都来了。”日高突然说,“我挺喜欢西町那个杂货铺老板的女儿,还想看看我与她缘分怎么样的呢。”

“女孩怎么会喜欢你们这种成天打打杀杀的人,一知道你是新撰组的恐怕缘分就尽了。”

“…你能不能少说两句。”日高神色不善的拔出了刀。

“哈哈,还没见过你的刀呢。”

日高晓的配刀名为“和泉守月”,平时也不见他用过,狗朗也好奇的很。

说笑了两句后,两人就顺便就去了地主神社,相传这里求得的姻缘灵验得很,日高少见的认真的拜了拜,求了签。

“来都来啦,你也求一个。”日高撺掇着。

“我又没有喜欢的姑娘,不求啦。”

“真没有嘛?”日高不信,突然凑近他。

“……没有啦,这有什么隐瞒的。”狗朗回了半句,突然脑中似乎闪过了一张他非常不想看到的脸。

“早知道你骗人,你脸都红了。”

狗朗还想说什么反驳,日高突然没头没尾对他说:“有没有人说你长得很好看呀,夜刀神君。”

“啊?外表我一直没有注意…”

“你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,我觉得就是男人看了都也心动呢。”

“不要开玩笑了!”狗朗终于体会到秋山时时想暴走的心情了。

一路有说有笑倒也不觉无聊,回去后天色也不早,玩了一天的日高早早回去了,狗朗直接去了宗像礼司的住处。

“想不到你还会做这种事。”宗像感到很意外。

“…别说的那么奇怪,小事而已。”

“除了这些,就没有别的了吗?”

“还有什么?”狗朗不解的问。

“你对我没有其他感情了吗?”宗像突然凑近了他,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,语气也是漫不经心,仿佛再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。

对方靠的很近,近的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和心跳,狗朗下意识的想逃开对方的压迫,宗像早有准备的一只手撑在他身后的墙上,禁锢住他的行动。

“不...我不是...”他想说什么,却不知道如何作答。

突然,没有任何征兆的,宗像礼司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,狗朗睁大了眼睛,脑中轰的炸开,但是力气像被抽空一样一点也使不出来,唇上的温热没有持续多久,宗像就保持了正常的距离看着他,好像刚才做出惊人举动的不是他。

“没有拒绝我呢,一直在等待这一刻吗?”

“你做什么!”狗朗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出血来,一巴掌打在宗像脸上,这回轮到宗像一脸错愕。

“真是不坦诚呢。”宗像叹了口气,抚摸了下脸,似乎并不生气。

狗朗也愣住了,刚发生的一切让他脑袋里乱作一团。

“不坦诚的是你自己!”丢下一句话后,迅速的跑出去了。

宗像抬起手,轻轻抚过自己的唇。明明是玩笑,怎么好像沉溺的是自己呢...

*

芹泽知道了夜刀神狗朗的存在,不过见到了本人还是很意外,看外表只是个清俊的普通年轻人,实力却和几个队长不相上下。

“他现在在哪个队?”

“暂时编入了秋山冰社的队伍。”

“是吗…可惜了。”芹泽沉吟了一下。

此后几日,夜刀神狗朗似乎遇到过几次暗杀。不过他本身实力不弱,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伤害,明眼人都看出来有人针对他。

或者是他身后的宗像礼司。

宗像知道,自己和对方都没有耐心了,必须有一方彻底退出这个舞台。

转眼间,秋天就快到了。

最近京都又发生了几起暗杀事件。

“看来没错了,是自称天诛的那些人。”秋山将查到的一些报告交给了宗像礼司。

“这些人还真是阴魂不散,解决多少都会又冒出来。”

“芹泽总长说了不需要我们插手。”

“是吗?不过,这倒是个机会…他们多会儿行动?”

“应该是明晚。”

“明晚,那我们就暗中去协助吧。”

狗朗并不知道大晚上的宗像找他什么事,虽然心里有疑问,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了。

宗像礼司少有的面色严肃。

“你知道天诛这个组织吗?”

狗朗看了他一眼,缓缓说:“一些刺客。”

“那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御勺神紫的人,这次任务的名单里,有确切消息这个人会来。”

狗朗的神色明显有一丝惊诧,还没待他回答,外面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:“这么晚了,只你这里还灯火通明,莫不是在密谋什么事?”

谁也没想到,芹泽这时候会突然出现。

宗像突然靠近了狗朗,低声说道:“不要动。”然后把狗朗的发带解了下来。

“如此夜晚当然是和美人共度良宵,什么时候您对部下的私人生活也感兴趣了。”

烛火映衬着里面的人影,的确有一人长发散落,似乎有两人身影纠缠在一起。

沉默良久后,外面传来一阵渐渐走远的脚步声。

过了半晌,宗像似乎没有起来的意思。

“人都走了,还演什么啊,快起来。”狗朗不敢看对方的脸,两人的距离极其的近,

“谁说是在演戏?”

“你!”

宗像捡起了他一绺发丝,淡淡说:“你的头发很顺呢。”

气氛突然有些暧昧。

秋山来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,夜刀神狗朗头发解开,衣服也有些凌乱。

……屋子里突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。

“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?”秋山小心翼翼的问。

“你知道就好。”

狗朗在一旁一副要咬人表情了。

木屋町的街后面有个小店“雁归迟”。这天似乎早早不营业了。

到了晚上,不少浪人模样的都进入其中。不一会儿似乎该到的人都到了,有几个人似乎很是能说会道:“大家都是心怀满腔热血的爱国志士,为了救国,只能实行攘夷政策!”说的众人情绪很是激动。但是一个坐在角落里,浑身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却没什么动作。

异常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别人注意。

“那个人!是谁?面生的很,怎么一直不说话!”忽然有人指着那个在黑暗中的人大声质问。

“看这身装扮,难道那位非常有名的刺杀者、被称作杀人魔一色舟吗?”不知道谁说了一句。

“连他也来了…”

那个人却依然没什么动作,看了看门外,发出了意味不明声音:“…看来差不多了。”

有人看出不对,“噌”的拔出刀来,大声问:“你到底是谁?”

那人推开门,站到了离众人很远的距离,脱下了斗笠,微微一笑:“新撰组第四番队队长,加茂刘芳。”

夜刀神狗朗所在的日高的番队,似乎并没有什么行动。

当他准备出去时,不出意外的被日高晓拦住了。

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,但是不知道会来的这么快。

日高终于拔出了自己的佩刀——和泉守月,缓缓指向了他。

“你要去哪里?”

宗像礼司竟然就在不远处,不过只有一个人。

“你果然早就查到了,什么时候的事。”狗朗叹了口气,问。

“你的刀,是‘理’,之前我们的人有和用这把刀的人交过手,而且,你认识御勺神紫。你也应该知道,他是我们一直追查的人之一。”

“他是我师兄。”

宗像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:“你没想过我在试探你吗?”

狗朗摇了摇头: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?”

“那当时在二条城,你…”宗像突然问。

“我那天的确是祭拜亡主的,他生前就很喜欢樱花。”狗朗笑了一下。

然后转头对日高说道:“动手吧。”

他和日高还是第一次交手,看起来是用尽了全力。

忽地刀向一转,冲着不远的宗像刺去,谁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改变攻击的对象,宗像反应迅速的抽出配剑“天狼星”,和“理”结实的碰撞在一起,狗朗承受不住强大的剑气,刀脱手飞出,同一瞬间,日高的剑已经收势不及,在他没有防备身后的时候,刺入他的身体。

大片的献血像开出无比凄艳的花。

“为什么要这样做?”宗像的声音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带着一丝颤抖。

“你有...你的义,我也有我的...”

狗朗用手撑在地上,献血不断从嘴角涌出。

“晓,不能...和你...去看枫叶了...”他转头艰难的又说了一句。

日高晓的声音颤抖:“不要再说了...”

“咔”一声清响,天狼星因为刚才的撞击竟然有了一丝细小的裂痕。

只有宗像礼司知道,裂痕不只在剑上,也在心上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,秋山领着加茂和一小队人来复命,宗像怀里抱着一个人,身上染着大片的鲜血,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怀中那人的。

不过他什么也没问。只是和宗像汇报自己的工作:“任务已经完成。”

顿了顿又道:“芹泽总长在木屋町。”

“好的,我们随后去接应他。”

一切都是按自己的计划进行,精准无误。

除了算错自己的心。

不出意外,明天就会传出芹泽总三郎殉职的消息,新撰组的全部势利会归为自己所有。

这条路即使充满着鲜血,也要毫不犹豫的走下去。因为,这是自己选择的“义”啊。

只是那个问题,再也没有答案了。

“你对我没有其他感情吗?”

“不坦诚的是你自己!”

脑中又闪过了那天的对话。

如果自己能坦诚一些,是不是结局会有不同?

但是已经不想去探究。

直到此刻,他也没有仔细问过自己的心意,或许他一直逃避这个问题,唯独这件事,他不能对自己坦诚。

剑上的裂痕,在月光下格外清晰。

今年的樱花,是开的最美的。

护城河畔,少年埋葬了逝去之人的遗物,花瓣落满肩头,他注意到,似乎有人在注视着他,一片樱花悄然落入心底。

*

这是乱世。

每天都有人死去,人的生命如同草芥。

但是总需要有人,踏着无数的血和骨,在极致的黑暗寻求光明。

这是幕末,
京都——

【end】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*首先感谢 @不做贩卖梦想的少女 老师!给了很多意见,没有她这篇文不会完成,而且给了我很多忠告,写历史向很容易写幼稚写雷...虽然还是避免不了,但还想尝试一下

*并不是严格历史向,bug非常多完全驾驭不了,但已经尽力完成了。人物名字是到scepter4成员里找的,为了不出戏用了比较不眼熟的

*十一月就有了脑洞,到现在想法和最初几乎已经完全变样了,因为能力有限好多情节没有写出来...人物不免又ooc了...对不起...

评论 ( 7 )
热度 ( 116 )
  1.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翎川 | Powered by LOFTER